吴雯

　　借着法国名酒卡慕在华彬俱乐部做活动的机会，我有机会见到卡慕两代家族继承人，以及茅台酒的董事长季克良先生。

　　卡慕家族的第四代继承人和季克良都有些年纪，但都还称得上英俊，头发一样花白，思想语言丝毫没有老人的痕迹，对主持人所有的提问都能快速回答。不过两者及其代表品牌之间的差别，还是大得很有趣。

　　活动一开始，先是放了各自的宣传片。卡慕不愧是来自法国的品牌，具有一切法国奢侈品的优良品质，极尽所能的渲染自己的高贵传统。宣传片的背景音乐缓慢而优美，画面从阳光下的葡萄园再到酒窖，没有解说词，每一个画面都在体现他们的历史；茅台的宣传片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气质了，让人情绪激昂的音乐，解说词告诉我们茅台是一个善用现代化机器酿酒的企业，然后是茅台近些年在各级领导带领下的业绩和成就，和我们看到的其他国有企业宣传片并无二致。同样做酒，一个在极力抹去现代企业的痕迹，另一个却在不断强化公司的氛围。

　　两种酒似乎针对不同的消费人群。作为干邑产区最著名的品牌之一，卡慕希望自己的酒能够被更多真正的消费者喜欢，这些人要受过良好的教育，认同卡慕代表的法国文化，尤其对干邑文化了解颇深，他们大多是商务精英——这同样是奢侈品最爱为自己铺的宣传路线；茅台则完全不能说同样的话，茅台董事长在接受我专访时，几次提到敏感的茅台价格问题，虽然他认为比起动辄上万的洋酒来说，茅台的价格还有很大上涨空间，但是他认为茅台不会成为仅仅为精英们服务的品牌，更应该让普通百姓在高兴的时候也能喝得起茅台。茅台面对的消费者，显然层次更丰富。事实上，茅台也开始布局中端消费市场，今年便开始加大对酱香型保健酒——茅台白金酒的推广力度。这款酒融入红参、枸杞、桑葚、罗汉果、桂圆、大枣、肉桂、黑芝麻、当归、红花等植物药材，侧重于亚健康人群的轻方调养。

　　季克良不仅负责公司的业务，同时还是茅台酒的代言人。采访他的时候，茅台还没有衍生出这后来的许多是与非，这些日子，无论是中石化或者禹晋永的茅台，茅台似乎越来越成为权贵阶层的标志，就像“特供”这个词一样，有了奇妙的戏剧效果。当时季克良基本上还处在一个维权者的位置，他提出要狠狠打击假茅台酒，并坚称茅台酒提价是为了维护消费者的利益，因为“茅台在提价的同时，也在限价，我们要考虑的不止是消费者的利益，还有国家、投资者、经销商的利益。”

　　茅台酒在中国人心中的特殊地位不言而喻，它因为政治和外交原因崛起——多次跟随国家领导人出访以及被用来招待外宾，茅台被盖上了“国酒”的烙印。不过国酒目前影响力仍多在中国人心中，但它已经在卡慕的帮助下进行了走向国际的尝试。卡慕世家三代人从事国际免税业务，与全球200多家免税商有着密切的合作关系，其产品遍布世界各地4000多个免税店。在2004年，卡慕成为茅台酒的独家国际免税经销商，并且专门定做的一些“小批量勾兑”茅台酒成功地进入了20多个重点国家的免税店。但据说，选购这些的仍然主要是中国人。中国酿酒历史上并不短于法国，却在酒文化影响力上始终不及对方，季克良深知这和品牌宣传力度的关系不够密切。

　　无论是法国波尔多红酒，还是干邑白兰地，法国酒有一个统一而完整的地区形象。反观茅台，从来都在“孤军奋战”。面对国外品牌强大的市场宣传攻势，消费者对洋酒的认知越来越多，季克良自己觉得茅台现在国际形象还不够高也与中国国家地位有关。其实何止酿酒一遭，在输出文化方面，我们一直处于世界的弱势，在宣传片的制作上，我们就能看到谁更能感染人心了。

　　不过也许是我们杞人忧天了，当茅台国内的市场需求都大到无法满足时，拓展海外市场这个任务还紧迫吗？